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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地受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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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地受驚

上好的雪貂皮坎肩,白狐皮鬥篷系在胸前,江雪的衣裙上用著銀線繡著覆雜繁密的花紋,她坐於亭中央,幾絲寒風吹起鬥篷衣擺,已是早春時節,江雪出門,沈飛白還是怕她凍著了,給她這上好的狐裘皮衣裙。

沈碧玉眼紅道:“憑什麽給她穿這麽好的衣服,不凍死她就不錯了,今天咱們去騎馬,又不是出門做客,穿這麽體面幹什麽。”

江雪沒有理睬沈碧玉的酸言酸語,只是有些心情覆雜的對沈飛白道:“謝謝。”

江雪不得不承認,他這些日子從來沒有在吃穿上克扣自己,都是給自己最好的。她要看什麽書,他都會想辦法尋過來,哪怕是些筆談雜記,天文地理這些有些旁門左道的書她都有的看,不過沈飛白從來不讓她看話本戲文。

江雪甚至在他書房尋得了一張大珞朝十t三省的地圖,攤開來有兩張吃飯的方桌這麽大,她偷摸著把一整張地圖全都背了下了,特別是從揚州到京城這段路程。

她在他書房倒騰,他一點沒管,江雪有時候心想如果沈飛白不是她夫君,是她的師父,教書先生,她一定會無比敬佩仰慕他。

江雪低著頭道:“侯爺,這次出門,能不能讓小鶴她們幾個丫鬟幫我把自己做的鞋子手帕香囊賣掉,換點銀子,侯爺給我些好東西,我都沒有什麽東西報答侯爺,換點銀子買點東西給我侯爺也算我的一片心意。”

自從屋裏的丫鬟換過一批後,小鶴作為夫人帶來的貼身丫鬟,自然成了新來丫鬟的頭頭,現在屋內的丫鬟大多數都很敬重江雪。

“你做的那些東西給我用就是了,賣出去算什麽話,我侯府還用不著你來做女紅來補貼家用。”

江雪花言巧語的哄他道:“你要香囊荷包,我自然給你做,但是送你的東西,自然與這些的不同。”

“哪裏不同?”

江雪主動抱著他,撲倒在他懷裏道:“心意不同。”

他的懷抱很溫暖,而且把自己接著穩穩當當,江雪身體上確實有些貪戀這種感覺。

江雪耍小聰明,她在侯府一分錢都沒有,要買什麽東西都要問沈碧玉要。

賣了這些繡品,換個十幾兩銀子,到時候隨便送點幾文錢的東西給沈飛白,剩下的錢自己留著。雖說自己頭面首飾都是小鶴再管,但除了宋府老太太送給她的一根玉簪,其他都是侯府的,沈碧玉他們兄妹如果哪天要討回去,她自然沒辦法。

沈碧玉這邊也在搞鬼,她自然不滿意自己哥哥竟然如此貪戀一個買來生孩子的女人。

這幾天哥哥還央求她,讓把管家的權利讓給江雪。沈碧玉死都不幹,她這次借口技癢想去騎馬出來,就是要好好敲打江雪一回,正好她看清了江雪喜歡逞強貪玩的性子。

京城郊外有一處獵場專門給權貴狩獵跑馬用,天氣寒涼,最近沒有貴族來狩獵。獵場外只有幾個士兵隨意看守和飼養馬匹的雜役。

沈家仆人見主子爺來了,趕緊牽了幾匹好馬過來。沈飛白對著江雪道:“你不會騎馬,就且在這樓上喝茶,我去陪妹妹。”

“我也想騎!”江雪撒嬌道,這會她是真情實意想的

沈飛白想到第二任未婚就是妻子死於馬蹄下,便一陣後怕,不同意江雪的要求。江雪見他似乎不肯變道:“我會騎,我騎過小毛驢,我放過牛,我還騎過牛,單單沒有騎過馬。我就是想騎。”

任江雪怎麽說都沒用,沈飛白就是不肯。

江雪沒意思的呆在樓上看著兩人漸漸消失在視線,突然有一個小廝低著頭伏著身子跑到江雪身邊道:“夫人要騎馬嗎?咱家還有一匹老白馬,上了年紀了,跑得也不快,但是通人性,脾氣好,夫人想騎,我牽出來給夫人,在這茶樓下騎著玩玩,不過跑得慢悠悠的,自然比不上小姐侯爺騎得草原小紅馬。”

“快去快去,你快牽去,沒關系的,我不怕,也不嫌棄,我就想玩一玩。”江雪脫下鬥篷坎肩激動道,

江雪輕裝上陣,雖沒騎過馬,但也看過官吏騎馬的樣子,威風凜凜,氣派得很。

果不然那小廝就牽了一匹白馬過來,那馬低著頭,鼻子裏噴著粗氣,緩緩走過來。

“要我拿個小板凳給夫人墊腳上馬嗎?”他點頭哈腰道

江雪大笑道:“嗨,你可別小瞧了我,我爬樹游泳可都會。”

那小廝看著江雪得意的樣子憋著笑,解開韁繩後退了幾步,從袖口拿出掏出一個竹筒機關,朝著馬後腿射去一根毒鋼針。

果然那匹烈馬吃了痛,馬躍前蹄,一陣嘶叫,江雪緊拽的韁繩,死死蹬著著馬鞍,才沒有被甩下去。那馬兒前腿剛落地,後腿又往後蹬去。

江雪急中生智,趕緊俯下身去,摟著馬脖子,見縫插針的空隙中將手中的韁繩迅速繞了幾大圈在手臂,防止自己摔下去雙腿發力死死夾著馬背,那馬兒前躍後蹬了幾次,江雪奇跡般沒有被摔下去。

隨後馬就帶著江雪朝著雪山中的方向狂奔好幾裏地,她抱著馬脖子,看著樹林朝後極速遠去,再加上顛簸,她一陣眩暈惡心,同時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在上下搖晃,恐懼與緊張讓她繃緊了身子,閉著眼,不敢睜開,她連祈禱、謾罵哪怕是驚呼都喊不出口。
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跑累了中毒的馬跪倒在地上口吐白沫,江雪勉強微睜開眼睛,手臂已經僵硬,松開韁繩的手控制不住的抖動,像得了癲瘋一樣,從馬背上滾到了冰涼的草地上,還沒有喘上幾口氣,胃裏的酸意湧上喉嚨,胃裏早上還未消化的米粥點心全都吐了出來。

吐完之後,胃裏還是控制不住的痙攣,又不知道噦了多少酸水,江雪瞇著眼睛,生理性淚水泛在眼角,感到食道火辣辣疼。

等好不容易不再想噦後,她艱難爬起來,抓了一把石頭小草上還殘留著的積雪,拿雪擦了擦嘴角的汙穢,半滾半爬的走到一棵大槐樹下,坐在樹下喘著粗氣,她也感覺不到冷,就只是感覺頭暈,閉著眼幾乎要昏死過去。

沈碧玉本是想讓江雪摔下馬,弄點皮肉傷,最好讓她腦子被“馬”踢了,踢成一個傻子。她想得倒是輕松,如果江雪摔下去,斷根骨頭都是輕傷,好在江雪也是割過豬草,撿過木柴之人,力氣稍微大些,才能死裏逃生。

沈碧玉最討厭聰明之人,她有時候偷偷瞧著江雪眉眼之間,越來越有風情與靈動。

而且她學東西很快,名曲樂師陳師父教她彈琴,沈碧玉倒也“關心”江雪,師父上完課她便去詢問江雪上得如何?

陳先生搖頭只有評價道“琴音與心意相通,夫人毫無天賦,又不肯將情誼付之琴音,好在琴音中正平和,溫柔敦厚,也可修身養性。”

毫無天賦,卻不過半年功夫,江雪硬是只靠記指法能彈奏出各種名曲小調。

按她的學習本領,沈飛白對她一兩年的調教,完全可以混個賢淑聰慧的名頭。沈碧玉自然見不得她比自己優秀。

現在的江雪頭昏腦脹,耳鳴陣陣,眼前發黑,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,耷拉著腦袋,躺在濕漉漉的雪地裏呆滯著看著地上的雪泥。

人一但受了驚嚇,確實會變得呆傻反應不過來,江雪現在就是這個情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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